赵淑萍
我记得第一次走进她画室时的情景。墙上,挂着她的创意设计画,时尚前卫,几分抽象几分魅惑。书桌上,是一本摊开着的书帖。精致的茶具和室中的燃香让人感受到一种古雅的气息。而李采姣,一头长波浪卷的头发,美丽的挂件、手链,裙子上富有民族风味的图案,使她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。古典和时尚、现代和传统如此自然地融合在她的身上,也融合在她所在的这个艺术空间里。
当时,她的画室里有一幅新作,那是繁密的山花,碎叶小花,猩红点点,很有视觉冲击力。不是精致细腻纤毫毕现,也不是清雅淡然形简意丰,她的画自有一种半工半意的趣味和勃勃的生气。
后来,我们熟悉了,我加了她的微信。在微信中时时可以看到她的新作,洞悉她的行踪。这真是一位勤奋、自强的女子。当初,在欧洲各国和日本做访问学者,孤身一人饱尝羁旅之苦、故国之思,如今又攻读中国艺术研究院花鸟画研究方向(实践类)博士,进入一种纯粹的学习状态。她紧随导师何水法,不论是外出写生还是室内作画,都凝神聆听,仔细观察,不放过任何一次小小的示范。她在炎炎烈日下到杭州曲院风荷写生,在秋阳下徜徉于兴化万寿菊的花海,雨中,又走进余姚四明山的柿林村,参悟花语,观赏佳果,亲近自然。当然,外人看她如此潇洒,其实,争分夺秒,辗转奔波,个中甘苦只有她自己知道。
她是何水法先生的第一位博士生。我想,师生是有缘分的,他们在精神气质、治学态度、艺术观甚至个性亦有相似之处吧。何先生水、墨、色运用娴熟,时时收放自如,在疏密、浓淡、轻重、避让等方面随心驾驭。更可贵的是,何先生尊重传统而又敢于创新,善于从西方艺术、当代艺术思维甚至当代艺术传媒中汲取合适的构成元素,自成一格。他笔下的花卉,艳而不俗,或高贵典雅,或恣意烂漫,或奇崛孤傲,形态万千。而采姣,她从小染指书画,后又研究服饰文化,去过很多国家,作为画家和设计师,她眼界开阔,总在寻找中西方文化的契合点,传统笔法、生活体验和现代意识交融在她的生命中,这就是她和导师的相似之处吧。
采姣作画,主攻国画花卉。在花中,她偏爱荷花。画白荷,她注重线条和墨色的浓淡分布,寥寥数笔,就渲染出白荷的“濯清涟而不妖”。而红荷呢,则从“色”上下手,于是,袅娜一枝,正如晨起美人新妆宜面,娇艳欲滴。她画金风中抱香枝头的菊和山野中的小花,总有一种向上的精神。她也爱画果实,或者是繁密枝叶间累累垂垂的一片,或者单是水灵灵的一捧。黄灿灿的枇杷、火红的火龙果,在她笔下栩栩如生。记得,一次她画了一组小品,风趣地说“囊中羞涩,用画解解馋”,这恐怕半玩笑半是认真。当初,她在日本做访问学者时,因为有些项目是自费考察,她非常节俭,连水果都舍不得买。绘画中有如此心态,何愁画中之物不活?随着她在导师身边耳濡目染,她的画越来越“靓”,在“色”上,越来越明艳,气韵越来越生动。而且,一些小品,如柳枝雏燕、鸢尾花、兰竹等,分明有了一种清幽之气。于是,我觉得,采姣似乎有两种心境,一种是热烈的向上的积极的,一种是恬静的淡泊的。好强、爽朗的个性使她喜欢明艳、浓郁,喜欢对柔弱的花草注入一种豪气。而整日浸淫于艺术中,做一位纯粹的画家的心态使她越来越有了内心的清幽。“只有绘画时,才感到灵魂与我同在。”采姣说。我完全理解她的话。
除了画家身份,采姣的另一重身份是服装设计师。她是宁波本土第一位在宁波国际服装节举办过服装发布会的设计师。第一次是2004年“浪漫之约”的礼服婚纱秀展示。开篇是“大唐盛歌”,喜庆吉祥的大红软缎上,各种妩媚优雅的缠枝花卉袅娜绽放。2005年,她又在宁波国际会展中心举行一场名为“彩墨霓裳”的“礼服·国画”时尚发布会。这一次,中国元素用得更为大胆、充分。60套“国画礼服”,将传统的水墨经过处理后,用刺绣等方法作为花纹嵌入礼服,融合了古今审美情趣,清新优雅,别具风情。
做一位纯粹的画家,是她的目标。可我认为,她不妨游走于传统和时尚间,在绘画和设计上有所侧重,相信,随着她在绘画艺术上的提升,各方面都会出现新的气象。
以上内容来自:宁波晚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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