导语:一些人认为,现在男女平等了,男人宅在家里相妻教子,也可以很开心快乐有成就感,甚至田园般惬意。44岁的格兰特-费勒(Grant Feller)不惜亲口讲述,当家庭煮夫、全职奶爸的经历是有多无聊、郁闷以及充满挫败感。
格兰特和他的妻子、两个孩子在一起。他认为“奶爸”是这个星球上最无聊,最没用,最讨人厌的角色。甚至家里来客,他都会脑补自己遭到客人们的指点嫌弃。
两周前,我遭受了一个沉重的打击。15岁的女儿艾米与我大吵了一架,最后她一边大喊“我讨厌你出现在家里”,一边狠狠地摔上了她的房门。你问我们为什么吵架?起因很鸡毛蒜皮——我在家里立过规矩,必须把袜子和底裤晾在晒衣架底部,把T恤和大件衣服晾在晒衣架上面。但是,艾米总是喜欢把洗好的衣物随意地扔在晒衣架上,完全无视我精心设计的晒衣步骤。是的,对于一个中二病的孩子来说,规矩的存在就是为了被打破。但是我非常坚持,既然你吃穿住都用我的,就必须听我的。
“这有什么大不了的!”艾米冲我吼道。我气炸了,组织和服从是每个家庭的核心。我刚想冲上去砸门,突然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当时的样子——邋里邋遢,胡子有三天没刮,身上的T恤也皱巴巴的。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极度无聊的,长期自我厌憎的病人——这就是刚刚女儿眼中的我。
由于公司裁员,我在44岁时不得不成为了一个家庭煮夫。一年前,我还在公司负责一项高达数百万英镑的预算,领导着一支卓越的媒体队伍,在到处充满男性荷尔蒙气息的、吃人不吐骨头的办公室里每天工作14小时。但是现在呢,我只能在家里晾晾衣服。这就很好地解释了我女儿为什么会发脾气了,她对我这样一个曾经衣着光鲜无所不能的父亲失去了敬重。
失业的第一周,我继续着我的伪装:每天傍晚4:30左右,就是孩子们放学前半小时,我会穿上上班时常穿的西装,手里拎着公文包,去外面散会步。等到了5:30,我就回家了,打招呼道:“今天回家有点早啊”,然后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上了一天班之后非常疲劳的样子。
但是孩子们很快就看穿了我的把戏。几天后,艾米问了我一个问题:“你以前从来不会提早回家,为什么你现在会在家里,还给我们泡了茶?” 约耳书说得更加直接:“你的公文包是空的,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。”听了这话,我知道自己在孩子们心目中的父亲形象已经轰然倒塌,过去的威信荡然无存。
我鼓起勇气向他们坦白了处境,现在回想起来我仍会为那次坦白感到惊慌。就算我不认为自己失败,但我还是害怕他们会这么看我。某天早餐时,儿子抬起头问我:“爸爸,你是做什么的?”房间里顿时死一般的安静。“恩,你知道的,做做这个再做做那个,我现在给自己打工。”“到底做什么?”“吃你的维他麦!”
我一度很乐观,总觉得就算失业,这世上还是有许多事情是我可以做的。从成立自己的传媒公司,到把构思了7年的故事写成电影剧本,还包括天天打乒乓球,帮助做点家务活等,更重要的是,我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和艾米、约耳书在一起。但直到那一刻,我才猛然发现,凭什么我会认为15岁的女儿和12岁的儿子希望我呆在他们的身边呢?除了帮他们回忆法国大革命的原因外,我这个爸爸对他们还能有什么用处?
事实证明,处于青春期的女孩不需要父亲,她们需要的是帅小伙和指甲油。处于青春期的男孩希望你能离他们远远的,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在经历着什么。
钱也是大问题。我们先用我的遣散费和我妻子的工资去支付了 房贷 、我父母的赡养费以及孩子们的学费。于是我们不得不开始勒紧裤带过日子,以前随手就能买的奢侈品现在已经彻底不敢去想了。不仅仅是整个家庭经济拮据,我自己也感到非常挫败。女儿向我炫耀,她当两天保姆就比我工作一周要挣得多。对于这一切,只有我的妻子西恩乐观其成,我闲下来打理家事,她就可以在她的市场 营销 工作上投入更多精力。她没有给我太多压力,但我并不因此感到愉快。
也许有男人认为,宅在家里是一种田园般的惬意生活。但我可以用亲身经历证明,当全职奶爸会让人变得麻木,整个人沉闷无聊而且迟钝。其实对我们而言,埋头工作要比和家人相处更开心,对事业要比对家务琐事更上心,甚至家庭会因为我们的缺席而变得更和谐。我们不想承认这个事实,于是骗自己——出去工作是谋生手段是不得已,其实我们超级愿意回归家庭。
现在我再也不会这么想了,我不愿让孩子们看见我穿着肥大的T恤,不修边幅的样子。我想抛弃现在这种平静慵懒的生活状态,重新回到可以让人心脏病发作的工作环境中。好在我苦心经营的事业终于慢慢步入正轨,有个著名企业家认为,我和我的工作伙伴以及我们刚开始做的互联网项目前景不错。
但是,他念念不忘的,不是这个主意有多精妙,而是我穿得恰到好处。因为暑假到了,我正好得把西装拿出来晒晒,所以我再次穿成了一个衣冠楚楚的管理者,他对此相当满意。谢天谢地,我想,我终于可以结束遭罪的煮夫生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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