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出名,也挺好的”
导演组第一次见帕尔哈提,是在乌鲁木齐市中心的一家土耳其餐厅。那次的新疆之行其实并不是为他而去,能遇到他,算是意外收获。
2014年4月,春夏之交,新疆的夜晚寒气逼人,接近零摄氏度。导演组工作人员裹着厚外套,哆哆嗦嗦坐在距离舞台大约两张桌子的位置。而他站在简陋的,甚至不能称之为舞台的地方,就在觥筹交错和食物的香气中间,开始唱起歌来。
一把冬不拉、一把电吉他、一套鼓,就这样即兴地、自得其乐地high翻了整间餐厅。表演结束后,导演组难掩激动地表明来意,希望他寄一些自己的演唱小样,来上海参加试音。
他客气友善地应允下来,之后却没了消息。
眼看过了一个月,录像已经迫在眉睫,好不容易挖掘到的汗血宝马却在千里之外没了声响。导演组急了,各种敦促劝说,才总算在夏天之前拿到帕尔哈提寄来的小样。
很久以后导演组问:“帕尔哈提,你为什么等那么久才决定参赛?万一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呢?”
他想了想说:“嗯……可我现在也挺好的。不出名,也挺好的。”
“不要管别人怎么说,做好你自己”
帕尔哈提曾在台上说,他没有梦想。其实他每年夏天都会受邀去欧洲的音乐节表演,曾经在整个管弦乐团的伴奏下对着近千国外观众唱维语歌。
他的梦想,比这些还要疯狂。他希望有朝一日,可以去监狱唱歌。在那里没有所谓VIP或者看台区的价格划分,每个人都在等待机会重生,如何更好地活下去,是他们唯一的希望。“我希望我唱歌,能帮助人。趁他们还活着,帮助他们做个好人。”帕尔哈提说。
他记得小时候跟妈妈去公共澡堂,很多人把衣服甚至自行车都带进澡堂来洗,只有妈妈连擦肥皂都要关紧水龙头。“很多人笑我妈妈傻,水是免费的,为啥这么省。我妈妈就对我说,不要管别人怎么说,做好你自己。”
他还记得自己在留长发的叛逆期,被爸爸逼着去剃光头。作为补偿,爸爸给了他一百元的零用钱。
那时候的一百元,还是蓝色的大票面。帕尔哈提花了一个礼拜,剩下95元,完完整整地还给了爸爸。
“我说,钱太多,我不知道怎么花,就还给我爸。我爸特高兴,说不要贪钱,这才是我的儿子。”
一样的道理,在很久以后当他为人父,也讲给自己的孩子听。
那几年,三个亲人离他而去,又送还给他一双儿女。他说只有这样想,才找到答案。不能一直追逐什么,想要得到什么,这样才会觉得其实并无所缺,失去的也总有补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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